爱在春天来临 电影

类型: 奇幻 地区: 帕劳 年份: 2019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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剧情介绍

《爱在春天来临 电影》是饭香门第🤡导演的一部超级经典的奇幻帕劳片,该剧讲述了:卯时刚过,侧卧在草席,盖着又臭又脏破棉被的姬远,被“哐当”的开门声惊醒。 声音从廊道尽头的铁门处传来,紧接着是脚步声。 很快,十几名打更人出现在姬远,以及云州众官员的视野里。 “起来,带你们出去晒晒太阳。” 一位铜锣掏出钥匙,打开缠在栅栏门上的锁链。 姬远被一名沉默寡言的铜锣粗暴的拽起来,粗暴的推搡着离开牢房。 这是他在打更人地牢里待的第三天,干燥的草席和破棉被救了他一命,没让他冻死在凄寒的地牢里。。 但从小养尊处优的他,何曾受过这种罪? 短短两天时间,手脚长满冻疮,脸色发青,嘴唇缺乏血色,头发蓬乱。 这两天里,他无时无刻不在后悔接任和谈使者的身份。 姬远博学多才,能言善辩,这些都是货真价实的才华,但他毕竟是养尊处优,缺乏一定社会历练,江湖经验的贵公子。 两天来的遭遇,以及对未来的惶恐,让他处在情绪崩溃的边缘。 唯一的盼头,就是自身还有价值,许七安应该不会杀他,而是会用他做筹码,与云州谈判。 正是这个希望,支撑着他咬牙坚持下去。 晒晒太阳也好,继续在牢里待着,我迟早冻死姬远趔趄的走在幽暗的长廊,二十多名云州官员跟在他身后。 出了地牢的门,空气冷冽但清醒,太阳不愠不火的挂在天空,带来一丝丝的暖意。 姬远停下脚步,昂着头,享受阳光照在脸庞的感觉。 身后的铜锣一脚踹在他屁股上,把他踹翻在地。 姬远艰难的爬起来,朝那名铜锣投去愤怒又憋屈的目光。 “瞅什么瞅,信不信挖了你的眼睛。” 那铜锣单手按刀柄,严肃刻板的脸上没什么表情,道: “你不是很嚣张吗,进京要礼部尚书、当朝首辅,还有亲王出城迎接,才肯入城吗。 “你不是在金銮殿里训斥诸公,压的满朝文武抬不起头吗。 “你不是略施小计,就让京城百姓对许宁宴的威名产生质疑吗。 来日云州铁蹄征服京城,他要亲手摧毁打更人衙门,这些和许七安有交情的打更人,全部凌迟。 这时,一个中年银锣走了过来,目光严厉的扫过众人。 铜锣们纷纷整理衣襟,摆正胸口铜锣的位置,确认一切对称,没有问题后,恭声道: 中年银锣微微颔首,满意的收回目光,并不去看头发蓬乱,囚服肮脏且布满褶皱的姬远。 出发,去哪里?姬远心里一凛,想开口询问,但又觉得注定得不到答案,反而会被一顿暴揍。 那名沉默寡言的铜锣押解着姬远往外走,随口说道: “头儿,宁宴今晚找我们喝酒。” “勾栏吧,他说以后不去教坊司了。”铜锣回答。 “一诺千金重,他向来讲信誉。” 李玉春知道当初浮香死后,许七安承诺过以后不去教坊司。 “他说可以把教坊司的花魁都请到勾栏去。” 穿过衙门的后方,沿着回廊往外走,再穿过一座座办公堂、庭院,终于来到衙门口。 京城各衙门的告示墙,内外城门口的告示墙,在清晨时分,张贴了一份新告示。 告示是京城百姓平日里获得官方信息的重要渠道。 平民百姓往日里不会特别关注告示墙,除非近来有大事发生。 眼下的京城,最大的事便是议和。 告示一贴出来,周围的百姓便涌了过来,或议论,或询问帖告示的吏员。 告示张贴的前一个时辰,会有吏员负责“唱榜”,把内容告之百姓。 毕竟市井百姓里,识文断字的还是少部分。 而这种朝廷官方告示,阅读门槛很高,就算是识字的人,没接受过一定的教育,也看不懂内容。 最后会变成“每个字都认识,但连在一起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”的情况。 “肯定是议和的内容吧,朝廷打了败仗,青州失守,我听说好像要割地求和。” “区区一个匪州,竟然如此嚣张,自从新君登基后,百姓日子过的越来越差,贪官污吏横行。” “怕什么,边上又没有当兵的,再说,大家都这么骂。” 说着说着,话题就从“议和”说到了青州失守这件事。 “许银锣都没能守住青州吗,他可是在玉阳关一人一刀,让巫神教二十万军队全军覆没的强者。” “你这个问题,我已经听过无数次了,谁知道呢,说起来,已经很久没见到许银锣在京城出现了。” “我听来的说法是,监正都死在青州了,许银锣也不是云州叛军的对手。” “唉,难怪许银锣如此低调,没办法,打不过人家啊。” 情绪发泄了那么多天,大部分百姓虽然心头不忿,但也过了最上头的时候,对于朝廷和云州的议和决定,私底下依旧骂,但无能为力。 尤其青州失守、云州使团入京,一系列流言发酵,传播,京城百姓已经渐渐摸清楚了来龙去脉,知道了大奉守护神监正战死青州的消息。 尽管在他们眼里,监正的威望远不及许银锣。 在底层百姓认识里,监正只是一个称号,一个概念。 这时,站在告示边的吏员高声道: “古之君天下者重在保全民命,不忍以养人者害人朕自登基以来,治国不利,以致云州叛军起事,九州沸腾,大局危难,兆民困苦,生灵涂炭,愧对列祖列宗 “长公主怀庆,厚德载物,胜朕良多即由长公主怀庆顺位登基,许七安辅佐,匡扶社稷,平定叛乱,还大奉朗朗乾坤,岂不懿欤?钦此。” 告示洋洋洒洒四百多字,吏员念完,周遭的百姓瞠目结舌,宛如一尊尊雕塑僵在原地。 “好像是皇帝退位给长公主?”说话的人猛的瞪大眼睛: 告示内容对百姓造成强烈的冲击、震撼以及茫然。 这让他们再也不顾及祸从口出,激烈的讨论起来。 “女人怎么能当皇帝呢,这不是瞎胡闹吗。难道带着当官的一起绣花?” “公主她识字吗?陛下为何要退位给公主,女人当皇帝,不怕被天下人耻笑?” 他们的第一反应是抗拒、愤怒,无法接受,只觉得是天下头等荒唐之事。 “你们有在茶馆听书吗?好像以前是有一个女人当皇帝的,叫,叫什么来着?” 喧哗声稍歇,很显然,不少人也在这几天,于酒楼茶馆、青楼妓馆等娱乐消遣之地,听过类似的内容。 “告示上说,长公主登基,有许银锣辅佐。” 反对的声音又小了几分,但仍有人嘀咕道: “许银锣为何辅佐一个女人当皇帝,这不是瞎胡闹吗。我大奉开国六百年,可没有这种先例的。” “是啊,真搞不定官老爷还有许银锣在想什么,一边和云州议和,一边捧公主当皇帝。” 本来视许七安为英雄、保护神的百姓,对青州失守之事便心怀失望,对议和更是视作耻辱,尽管没有人公开指责许七安,但心里肯定是失望的。 告示一贴出来,失望的情绪立刻发酵,转为不满。 突然,一阵喧哗声吸引了告示墙周边百姓的注意。 循声望去,只见一列囚车缓缓驶来,后边跟着一大群百姓,不停的朝囚车上的犯人投掷石子,吐口水。 还有人拎着马桶,朝囚车里的犯人泼粪。 领头的几骑中,一位打更人高居马背,敲打着一面铜锣,高呼道: “奉许银锣之命,将云州逆党游街示众。” 街道两侧,群情激昂,闻讯过来凑热闹的百姓,有的加入投掷石子的行列,有的指指点点,破口大骂,有的击掌高歌,大快人心。 随行的云州官员瑟瑟发抖,痛哭流涕。 御书房中,怀庆坐在铺设黄绸的大案后,堂内是刘洪和钱青书两位党派魁首,以及礼部尚书。 “殿下,登基事宜已经筹备妥当。” 待礼部尚书退回位置后,刘洪出列作揖: “今日举城沸腾,百姓抵触情绪仍有,但不算严重,许银锣的口碑也有好转。京城百姓还是爱戴者居多。” “以许银锣如今的声望,为殿下保驾护航,最适合不过。当朝无人比他更得民心啊。” 公主登基称帝,贵族阶层其实比百姓更容易接受,只要利益给到位,再以武力胁迫,屈服者不在少数。 最主要的是,在统治阶层眼里,怀庆虽是女子,但毕竟是根正苗红的皇室血统。 女子称帝属于破例,下一任新君仍是大奉皇室。 这大大减轻了统治阶层的抵触心理。 但平民百姓可不管这些,要安抚百姓,让他们信服,怀庆威望不够,诸公威望也不够,只有许七安才能办到。 “殿下能否凝聚民心,就看明日了。” 怀庆低着头,审阅着手里的折子,没有抬头的“嗯”了一声: “时候不早了,几位爱卿先退下吧。” 怀庆手里的折子是内阁递上来的,内容是登基后的一应事宜,琐事零零总总,但有一条极为重要,那就是召各州布政使、都指挥使,回京述职。 这其实是一场谈判、拉拢,给各州大佬做一做思想工作。 这天,京城的气氛极为古怪,上至王公贵族,下至市井百姓,都知道这是一个注定被载入史册的日子。 因为长公主怀庆,于今日登基,开大奉六百年未有之先例。 皇帝登基,普通百姓无缘得见,但不妨碍他们关注、议论。 各阶层都有不同的看法,国子监的学子、儒林,对于怀庆登基之事,痛心疾首,即使云州使团被游街示众,也不能博取他们好感。 市井百姓阶层,意见最杂,有的无法接受,有的事不关己,有得选择相信许银锣。 许府,婶婶也代表贵妇阶层发表看法。 “老爷啊,宁宴这不是在瞎闹嘛,女人怎么能当皇帝呢。我都不敢出门,害怕被认出是许宁宴的婶婶,万一被人拿臭鸡蛋砸了怎么办。” 婶婶一如既往的美艳,岁月仿佛对她格外怜惜。 虽然与女儿坐在一起的她,没有了少女感,但并不显老,脸嫩肤白,没有任何皱纹。 相比起母亲,许玲月就很欣赏大哥的壮举。 婶婶见自己的话题冷场,叹息一声: “青州失守,二郎也没了有音讯。铃音在蛊族修行,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回来,她会不会被南疆的蛮夷欺负啊。 “许宁宴这个没良心的坏种,回了京城,也不知道回家里看看。” 正说着,婶婶目光一僵,直勾勾的看着厅外。 许二叔和许玲月,察觉到她的异常,扭头看向厅外。 夜色里,许七安一袭天色青锦袍,手里拎着一坛酒,走到了檐下灯笼散发的光晕里。 再一跨步,便越过门槛,进入内厅。 喜色从许二叔脸上泛起,他霍然起身,朝侄儿迎上去。 婶婶和玲月也绽放笑容,不过前者立刻哼一声,摆出冷淡姿态,后者则欢喜的像个小女孩,跟着父亲一起起身,迎向大哥。 游子归来,一句“我回来了”足矣。 “回来就好。”许二叔拍了拍侄儿的肩膀,接过他手里的酒,转头朝婶婶的贴身丫鬟绿娥说道: 语气颇为轻快,显示出少女此刻欢喜的情绪。 许七安端详着大妹妹,笑容温和: “一段时间没见,出落的更漂亮了。” 完美继承了婶婶美貌的她,在颜值方面出类拔萃,清丽脱俗,五官精致。 许玲月脸上笑容更甜美了,轻声埋怨: “大哥今日回府,也不知道提前派人知会一声,我好做一些你爱吃的下酒菜。” 三人旋即在桌边坐下,绿娥取来碗筷后,许七安和二叔喝酒闲聊,说起远在雍州的二郎。 “宁宴啊,你既然回了京城,想必是知道青州失守的消息了。” “那想必有去雍州看过二郎了吧,你婶婶一直担心二郎。我就跟她说,二郎就算真有个万一,你早就回来通知我们了。” “青州失守有段时日了,二叔难道没有写信问询二郎的情况?”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,但这熟悉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,总觉得以前发生过类似的事许七安沉吟一下,道: “没事,云鹿书院的三位大儒都在雍州,他们会照看好二郎的。” 这时,许玲月找到插嘴的机会,说: “大哥,你身上怎么有脂粉味儿。” 闻言,许二叔立刻用“嘴上没毛办事不牢”的眼神看侄儿。 “咦,有这么重吗?”许七安诧异的闻了闻,镇定自若的说道: “刚才和打更人衙门里的几位同僚喝酒,席上有姑娘陪着,但我一心只想回来看二叔婶婶,还有妹子你,小坐片刻就回来了。” 许玲月“哦”了一声,展颜一笑,对这个答案非常满意。 主要是大晚上的也没青橘买了,而且铃音不在家,没法看着她一边脸色狰狞一边啃青橘的模样许七安心里嘀咕。 许玲月这么一打岔,一家人便又把二郎的事忘一边了。 许七安便把大致情况说了一遍,包括自己一定要废永兴的理由。 “长公主登基之后,你有何打算?” “我会先去一趟青州,见一见许平峰,正式与他划下道来,一较生死。” 这将是他正式以棋手的身份,代表大奉,代表自己,向云州和许平峰下战书。 许平志脸色复杂,悲伤、无奈、唏嘘、痛苦皆有,喃喃道: “骨肉相残,父子相戕,何至于此” “二叔,他不是我父亲,你才是我父亲。 “我与他之间,必须要分生死,他不会放过我,我也不会放过他。我会追杀他到天涯海角,不死不休。” “许平峰没有退路了,他知道我不会放过他,当然,我也是。” “回头我就让族里把他的名字划掉,逐出许氏一族。” 婶婶肯定是义无反顾支持侄儿的,虽然这个侄儿又讨厌又不会说话,但毕竟是她养大的崽。 许平峰是丈夫的大哥,又不是她的大哥。 许七安难得说了一回人话,接着又道: “二叔,我在云州还是一个弟弟,一个妹妹,他俩这次随云州使团入京,纯粹是来恶心我的。 当下把许元霜和许元槐姐妹的事情,包括雍州时的交集,告诉了二叔。 “听起来人不算坏,好歹也是我许家的血脉。”许二叔语重心长的说道: “有空带回来见见,别虐待他们。” “爹,大哥怎么会虐待他们呢,就算他们敌视大哥,跟着云州乱党想杀大哥,处处与大哥作对,但大哥就算受尽委屈,念在骨肉至亲,也不会伤害他们。” 许平峰刚要点头,被婶婶愤怒的拍桌声吓了一跳。 “呸,就是两个坏种,带回来作甚。” “你好端端的发什么火”许二叔试图和妻子讲道理。 “好了好了,别必要因为他们吵架,二叔,喝酒喝酒。” 你看那云州来的妹妹,只想着害你,不像我,只会心疼大哥。 皇宫中鼓乐齐鸣,凑齐恢弘的乐章。 登基大典异常繁琐,首先,先由礼部尚书带领群臣,替新君祭祀天地。 结束后,新君穿着丧服祭祀太庙列祖列宗。 这两个步骤完成后,登基大典才算拉开序幕。 礼部尚书率领礼部官员,前往天坛、农坛以及太庙,告知神灵与历代皇帝英灵,新君即将继位。 待返回后,礼乐大作,气势恢宏的钟声回荡在金銮殿外。 怀庆在宫女们的服侍下,穿上大裘冕。 这种制服结构极为繁复,由冕、中单、大裘、玄衣、纁裳配套。衮冕金饰,垂珠十二旒。 上衣绘日、月、星辰、山、龙、华虫六章纹。下裳绣藻、火、粉米、宗彝、黼、黻六章纹,共十二章,因此又称十二章衣。 穿戴整齐后,两名宫女搬来与人等高的铜镜,摆在怀庆身前。 铜镜中,长公主薄施粉黛,长眉描重,凸显英武锐气。 她本就是清冷矜贵的女子,如今穿上十二章衣,头戴十二旒冠冕,华贵威严之气扑面而来。 即使是平日里言笑晏晏的大宫女,此刻竟大气都不敢喘,垂头低眉,温顺的像一只鹌鹑。 一位礼部官员迈入东宫大门,隔着垂帘,恭声道: 怀庆“嗯”一声,在宫女和宦官的簇拥下,离开东宫,于恢弘钟鼓声中,前往金銮殿。 过金水桥,穿过广场,怀庆行于丹陛之上,目光望向前方的金銮殿,依稀可以看见金碧辉煌的大殿内,那高高在上的御座。 她脑海里闪过的,是天性多疑,容不得才华横溢子嗣掌权的元景;是两鬓斑白的大国手魏渊;是算无遗策的大奉守护神监正;是软弱无能欠缺魄力的永兴。 当她大袖一挥,端坐于御座之上,眼里再无任何人影。 以后是她的时代,不,是她和许七安的时代。 她和他,是当今大奉站在权力巅峰的两人。 文武百官在礼部官员的引领下,从午门进入,过金水桥,按官职高低,有序的站在御道两侧。 而后,武英殿大学士兼首辅钱青书捧出即位诏书,交礼部尚书捧诏书至阶下,再交礼部司官放在云盘,送到司礼太监手中。 一身红色蟒袍的司礼监掌印太监,躬身接过云盘,向百官宣读诏书: “昔高祖皇帝,龙飞姬河,汛扫区宇,东抵靖山,西谕佛门,仁风义声,震荡六合,扫大周之顽疾,还四海之安康。六百年间,四海承平,煌煌功业,恢于人皇。 “兄永兴以庶出之资,嗣守大业,秉性不孝,昏聩软弱,上不敬祖,下不爱民,谄媚叛党,人神共愤。 “朕本女子,荷上天眷顾,祖宗之灵,遂受命于危难,致英贤于左右。今文武大臣百司众庶合辞劝进,尊朕为皇帝,以主黔黎。 “勉循众请,于一月十七日即皇帝位,定年号“怀庆”。大礼既成,所有合行庶政,并宜兼举。” 御道两侧,文武百官纷纷下跪,高呼: 御座之上,怀庆俯瞰百官,君临天下。 一袭荷色华美长裙的慕南栀,站在八卦台边缘,轻轻摘下右手腕的手串。 风吹起她的裙摆和青丝,翩然如瑶台仙子,艳冠人间。 她扬起右臂,袖子顺势滑落,皓腕凝霜雪。 青葱玉指做出拈花状,慕南栀阖眸,低声念道: 凡人肉眼看不见的虚空里,生命的种子从她体内溢散,随风飘扬。 飘过庭院,庭院万紫千红;飘过大街小巷,草木疯长,刹那花开。 从高空俯瞰,可以看见姹紫嫣红的色彩,在京城各处晕染开来,花香浮动,心旷神怡。 怀庆一年,一月十七日,女帝登基。京城刹那花开,暗香十里,天降祥瑞,京中百姓欣喜若狂,出其门,于街中跪拜,高呼万岁。 史书没有记载的是,满城花开的那一天,许银锣在司天监观星楼,插花一整天。 慕南栀眼前一黑,软绵绵的栽倒。 她没有摔在地上,而是摔进许七安怀里。 许七安搂着老阿姨的小腰,只觉得世间手感最好之物,便是如此,也只能如此。 慕南栀浑身绵软的趴在他怀里,头晕目眩,呢喃道: 她半撒娇半嗔怒的模样,能软化男人的骨头。 许七安抬起手,轻轻揉捏她的眉心,感慨道: “世间美人千千万,唯独花神,不可无一,不能有二。” “少花言巧语,你便是嘴皮子磨破了,我也不会再和你双修。助你晋升二品后,我们就两清了,再逼我,我就出家。” 许七安也分不清她是傲娇,还是初夜终生难忘,以致于产生心理阴影。 他抱起四十岁的漂亮阿姨,顺着楼梯离开八卦台。 慕南栀问题不大,就是消耗严重,有些气虚力竭,所以浑身难受。 不死树的灵蕴还在苏醒中,她能使用的力量有限,满城花开的操作对目前的慕南栀来说,有些勉强。 许七安给她倒了一杯温水,渡入些许气机。 “双修一下吧,双修能迅速恢复精气神。”许七安趁机提议。 他不是忽悠,气虚力竭时,依靠双修能迅速恢复,远比自然恢复要快。 “不要,你,你要是碰我,我就出家。”慕南栀连忙摇头,啐道: 她绵软无力的侧躺在床上,脚丫子无力的蹬了几下,似乎想蹬掉绣鞋,但没能成功。 许七安抓起她的脚,帮忙推掉鞋子和罗袜。 赵守斋戒两日,于今日沐浴,换上了一件崭新的袍子,把头发梳的一丝不苟,戴上儒冠。 花白的胡子也用剃刀精心休整了一番。 顿时,整个人焕然一新,与之前洒脱不羁的狂儒形象,天差地别。 赵守从尘封已久的柜子里,取出一只竹篾书箱,他用汗巾仔细擦干净书箱上的灰尘,背在身后,离开了云鹿书院。 就像当年背着它负笈游学,千里迢迢来京城云鹿书院求学。 历经千帆,他仿佛又回到了少年。 前往京城的官道上,传来朗朗的念书声: “少小须勤学,文章可立身,满朝朱紫贵,尽是读书人莫道儒冠误,读书不负人” 慕南栀一觉醒来,天色已黑,屋子没有点蜡,漆黑一片。 天黑了?睡了这么久?她脑子迷迷糊糊,吃力的坐起身,以手扶额,过了十几秒,昏沉的思绪渐渐清晰,想起了白天一念花开的施法。 没想到恢复的这么快慕南栀感觉除了脑子昏沉,身体状态极好,丹田温暖,像是怀抱火炉。 她刚要掀被子起身,忽然察觉不对劲,后背凉飕飕的,这才发现自己不着片缕,衣裙被扒了个干净。 接着,想起了和许七安回房后的事。 捏脚丫子,捏着捏着,就捏到腿儿,然后就莫名其妙的和他双修了。 “臭不要脸的。”慕南栀抽出垫在后腰的枕头,气恼的砸在地上: 她掀被子下床,双手在床边的地面抹黑半天,终于摸到裙子,麻溜的套在身上,这是才感觉大腿根部湿漉漉的。 花神是个爱干净的人,也是个懒女人,一想到还要自己去挑水洗澡,怒气值就“噌蹭”往上涨。 套好裙子后,她摸索到桌边,点燃蜡烛,驱散黑暗。 房间里静悄悄的,白姬不在,那把破刀也不在,浮屠宝塔也没有,这让慕南栀猜到狗男人可能还在司天监。 她把房间里的蜡烛逐一点亮,绕至屏风后,借着明亮的烛光看去,浴桶里蓄了满满的水,干净清澈,绝对不是上次被他们弄脏了的水。 慕南栀嘴角微微挑起,又迅速板起脸,哼道: 许七安盘坐在钟璃面前,狐疑道: “你确定只要敲的次数足够,我就能得到监正的底牌?” 钟璃在他面前鸭子坐,以确保自己比许七安高一点,弱弱道: “乱命锤和气数、命格有关,老师的炼器手札里也说了气运加身者,捶之可开窍。所以肯定是给你用的。” “但我除了当一回青楼妓子、武大郎和读书人,什么都没变化啊。”许七安皱眉道。 “这不是重点,重点是老师的目的,他留下乱命锤的目的是什么呢?给你开窍么,但你是二品,根本无需开窍。” 说完,她歪了歪头,一副考校你的模样。 啪嗒~许七安屈指弹在她脑门,笑骂道: 他旋即收敛笑容,斟酌片刻,分析道: “监正虽然栽了个跟头,但以他的智慧,肯定会一些以防万一得底牌,普通人都知道未雨绸缪,何况是他。 “那么,如果大奉没有了他,最致命的短板就是顶尖超凡战力的缺失,顺着这个方向思考,不难得出监正必有办法弥补双方战力的悬殊。 思路越理越清晰,许七安脑海里突然灵光闪现,宛如一道惊雷劈入大脑。 他眼光炽烈的看着钟璃手中的小木锤,兴奋的身躯开始颤抖。 ps:炎亲王是四皇子,不是六皇子,我前几章写错了,所以改了回来。于是你们就发现,一会儿是六皇子,一会儿是四皇子。😄“瞧你这话说的,谁还不是完璧之身呢。🫒宦官们搬来沙盘、小旗,按照女帝的吩咐摆好,红色小旗代表大奉军,蓝色小旗代表云州军。 此外,还有南疆、西域、巫神教,整个就一微缩型九州大陆。 其中有十几个黑底金边的小旗,旗上写着“洛,赵,许,寇,金,阿,孙”等字。 怀庆挥了挥大袖,殿内宦官次第退下。 安静的御书房里,怀庆把“洛”旗推到北境,然后各自的盟友和敌人一起推过去。 清除一切杂七杂八超凡,只和白帝、伽罗树死战,这是大奉方认为最好的局面。 于是,怀庆把“白帝”和“伽罗树”的小旗推到雍州。 如果云州军趁洛玉衡渡劫,集中力量一举拿下雍州,那在怀庆看来,这是可以容忍的损失。。 别说攻下雍州,就算把京城拱手相让,怀庆也不会皱一下眉头。 因为许平峰不可能在十三日内炼化雍州和京城气运,攻下雍州,也不过是短时间内占领,可换来的是洛玉衡渡劫成功,晋升一品陆地神仙。 随后,怀庆又把“洛”棋推到南疆,如果把战斗的地点安排在南疆呢? “这个选择,利弊都很明显,佛门还有两位一品,一位二品,而蛊族虽然超凡强者多,但三品不足以插手这个层次的战斗。唯一的二品天蛊婆婆,还是个不擅长战斗的。 “关键是,许七安无法在南疆调动众生之力,导致的结果就是,我方超凡强者数量倍增,但高层次的战力反而下滑。” 而且蛊族超凡未必肯帮忙,因为这对他们来说,是随时都可能殒落的。 此外,她还有一个顾虑,没人不知道阿兰陀里的那位,还有没有余力施展出大日如来法相。 如果神殊参战,那位又还有余力,大日如来法相现世,好,满盘皆输。 算来算去,让洛玉衡把渡劫地点选在北境,是最稳妥的法子。 于是怀庆又把棋子搬回北境,把伽罗树、白帝,以及“许、阿、金、赵”四位超凡排在“洛”棋边上。 “你是真有把握,还是已经孤注一掷?” 此时的内厅里,婶婶还在兴致勃勃的向慕南栀讨教养花秘籍,许府的外院和内院,开满绚烂花朵,在寒冷的冬末里,显得如同仙境。 “姐姐,你快教教我,这么神奇的法术怎么才能学会?” 婶婶现在可崇拜花神了,张口闭口就是“姐姐”。 倒霉侄儿三天两头往府里带人,先是那个表现礼貌客气,背地里在那面小镜子里说她坏话的李妙真。 然后是整天就知道吃的饭桶丽娜,每天大鱼大肉吃许家的就算了,还伙同孽女许铃音偷她的养颜丹。 前面两个她都不喜欢,就这个叫慕南栀的,她很喜欢。 边上的许玲月一脸纯真无邪,温婉无害的模样。 许玲月其实不认为大哥会看上这样平平无奇的妇人,年纪还和娘一样大。 但这个女人一看就是有夫家的,为何偏要住到许府来? “没什么关系,他天天缠着我而已。”慕南栀说道。 婶婶一听,就怒了,愧疚的拉着慕南栀的手: “你说这个倒霉小子,真是不要脸,是我没教好他,是我的错,姐姐你告诉我,他是怎么缠着你的。回头我让他去祖祠里跪三天三夜。” 厅里的三个女子同时起身,茫然望向外头。 禁军们在厅外停下,分列两侧,铿锵作响的甲胄声一歇,带队的头领迈步入厅,抱拳躬身: “奉陛下旨意,接许家女眷入宫。” 这天京城里,从禁军营统领到朝堂诸公,所有实权派人物的家眷,都被接到宫中。 朝廷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,一旦洛玉衡渡劫失败,大奉超凡强者殒落,京城的实权人物就会立刻转移。 这一战,对女帝,对诸公,对朝廷来说,是赌上国运的一战。 而对于底层百姓来说,今日与昨日并无区别,日子不算富裕,却安平喜乐。 最多在茶余饭后谈论一下南方战事,抱怨怎么朝廷还没有传来许银锣一人一刀,把云州区区十万大军杀绝的消息。 洛玉衡站在小池边,看着对面的年轻男子,探出手: 许七安头顶的神剑“出鞘”,回归到主人手里,带出一堆红的白的。 许七安连忙接住,吸收鲜血和脑浆里的生命力,然后蹲下身,洗干净手。 过程中,他头顶的剑伤愈合,恢复如初。 洛玉衡抖了抖手,把剑上的血水抖尽,冷哼一声。 好歹是人宗道首,忒小心眼了许七安心里吐槽完,下意识的左顾右盼,没看见袁护法,顿时松口气。 想想又觉得心酸,好歹是二品大佬了,竟然被一个猴子搞出心理阴影。 “我在夸国师美若天仙,能与国师成为道侣,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事。”许七安厚着脸皮笑。 许七安“哈哈”一声,脸上笑容继而收敛,挠了挠头,叹息道: 许七安起身,一步跨过小池,凝视着精致无暇的御姐脸,低声道: “此战,我生,你生。你死,我死!” 洛玉衡抿了抿嘴,忽地低下头,似乎不敢与他对视,望着被风吹起褶皱的池面,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 两人化作长虹,消失在京城上空。 渡劫尚未开始,雍州已经陷入烽火狼烟之中。 云州大军绕过浔州,在浔州东南八十里外的南关城外集结。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大举攻城,半日内便拿下守备力量不是那么强的南关城。 攻下南关城后,云州军并不占据,而是屠城。 随后劫掠剩余人口、物资,大举退兵,留下化作废墟的城池。 这是很经典的劫掠式打法,集中力量,打一发就走,劫掠物资以战养战的同时,还能让守军疲于应付,为修缮城墙耗费人力物力。 外族常用这种战术,核心思想就是“光脚不怕穿鞋的”。 屠城之后,大奉军的斥候潜入南关城查看情况,发现这座原本生活着数万人口的城池,已经只剩残垣断壁。 城中鸡犬不留,房屋坍塌、烧毁,守军和百姓的尸体堆积如山,整整十二座京观。 每一座京观前都树了一块木牌,以血字书写: 雍州战场最高指挥官杨恭,连夜召集幕僚议事,保留坚壁清野对策的同时,分出三成兵力则负责驰援、骚扰、切断敌军补给线等任务。 战争从坚守不出,变成了半野战半守城。 许新年率领四千骑兵,五百火炮手,游曳在荒凉的战场上。 在青州的守城战中,许二郎展现出了极强的指挥能力,因此他和天地会的几位成员,各自统率一支骑兵,负责打游击战。 除了自身能力外,许二郎被委以重任的原因还有两个。 恒远大师在他率领的队伍里,而恒远能与天地会其他人联络,消息传递速度极快,更容易打配合。 这在战场上,简直是个不讲道理的优势。 而更不讲道理的是,许新年手里有一面镜子,可以观照方圆千里的法宝。 这是许七安离开时,交由堂弟的外挂。 浑天神镜,观照千里,进可突袭敌军,杀对方措手不及。退可避其锋芒,自保逃命。 这便是许七安当初为什么要强留浑天神镜的原因,在战场上,它实在太重要了。 恒远大师收好地书碎片,满脸慈悲的合十,念诵佛号。 “李妙真道友方才去了一趟南关城,通过地书描述了城中惨状,贫僧不忍再看。” 恒远大师点头,掏出地书碎片递过去。 许二郎伸手接过,定睛看向玉石镜面,一行行小字在镜面凸显。 二:云州军终于暴露本性了,他们连妇孺都不放过,把南关城杀了个干净,这般乱臣贼子,还有那个卓浩然,老娘要亲手杀了他。 四:云州军来势汹汹啊,屠城壮军心。我有预感,雍州这场战,打的会比青州时更惨烈。 李灵素刚才听完师妹的描述,心里头有些窝火,他终究还是没有太上忘情,仍会被情绪左右。 四:首先你得先确认他的位置,云州有朱雀军斥候巡逻,我们找到他的时候,他也能发现我们。想锁定卓浩然非常困难。 卓浩然许二郎摸了摸胸口,想起了松山县沦陷那一天。 姓卓的在松山县吃过大亏,当日破城后,卓浩然大肆屠戮守军和百姓,追杀他数十里,险些一刀把他杀了。 李妙真骂咧咧了一阵,与天地会成员约定好,一旦有卓浩然行踪,便立刻率兵奔袭,斩杀这位屠城的狂夫。 随后地书群平静下来,无人再传书。 许二郎把地书还给恒远大师,问道: “大师为何不像他们那般,组建军队?” 许新年点了点头,旋即感觉怀里一烫,连忙取出一件缺了半块的青铜镜子。 “臭小子,你连龙气都没有,也配拥有本座?” 浑天神镜的镜面凸显出一张嘴,“呸”了一口,骂咧咧道: “本座是你无法拥有的宝贝,你想使用我,得加钱,得用气机温养我。” 气机当然不能和龙气相比,但也是至纯至阳的能量。 许二郎是儒家弟子,没有气机这东西。 “大哥与我说过了,你和他达成交易,暂时留在我身边,现在跟我提这个,是想坑我?” “是又怎么样!”浑天神镜一副光脚不怕穿鞋的姿态。 许二郎看了它一眼:“我看你是讨骂。” “别骂了,别骂了,你这个人族牙尖嘴利。” 半刻钟后,浑天神镜感觉自己变成了法宝中的败类,怒道: “我懒得和你争辩,没事别叫我。” “你先给我展示一下你的本事。” 浑天神镜一想,觉得不算事儿,便道: 青铜镜面当即玻璃话,荡漾起水波般的涟漪,涟漪缓缓抚平,显化出一幅画面。 那是一座军帐里,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,赤条条的趴在一位纤瘦少年背上,做着重复而单调得运动。 那少年脸色发白,额头沁出冷汗,似乎极为疼痛。 达官显贵中,以及军中,有龙阳之好的不在少数,但没什么好奇怪,但许二郎就是觉得这破镜子在内涵他。 浑天神镜心里闪过一个问号,有些不解和委屈: “你不喜欢吗?你大哥就很喜欢看男人洗澡。” 许二郎脑子里也闪过一连串的问号,接着嘴角抽搐: “大哥是大哥,我是我,我和他不一样。” 许二郎不太相信镜子说的话,但这不妨碍他将来回京,把大哥的癖好告诉爹娘,让他们审判大哥,让大哥也和他当初一样,在家人面前抬不起头。 这时,许二郎看见镜子里,那个壮汉浑身战栗,停下单调重复的动作,昂起头,一脸享受。 壮汉五官粗狂,左眼是白瞳,不能视物,脸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。 寇阳州一脚踏入青州地盘,而后肆意的释放气机。 下一秒,半空中出现一袭白衣,以及一个腰悬佩刀的俊朗年轻人。 满头银发如霜的老匹夫,冷笑一声: 寇阳州又一次踏入青州地界,嘲讽道: 话音方落,许平峰的身影传送到他面前,白衣之下,手掌探出,朝寇阳州胸口印去。 还真敢与我近身寇阳州并掌如刀,悍然劈出。 一人站在雍州地界,一人站在青州地界,掌与刀强势碰撞。 宛如火炮爆炸,空气水波般荡漾,周围的地皮掀起,就像人脸上出现一块黑斑。 寇阳州没有趁着近身的机会,一套连死体魄孱弱的二品术士,不是他不想,而是办不到。 噔噔噔寇阳州连退数步,每一脚都造成轻微地动。 “他在青州地界有众生之力加持,强行推平青州城的计策果然不行啊。” 寇阳州眯了眯眼,放弃了一路打到青州的念头。 先前制定计划时,老匹夫拍着胸脯说,那许平峰就算再厉害,我也能单枪匹马把青州给搅的天翻地覆。 表现出充足的、二品武夫的自信。。 但现在他得承认,许七安没有糊弄他,炼化一州之地的二品巅峰术士,可以调动众生之力的术士,他确实打不过。 虽然这众生之力比起许七安差远了。 许新年握着浑天神镜,盯着卓浩然享受一泄如注快感的脸,他的心狂跳了几下,继而涌起强烈的兴奋和激动。 他深吸一口气,平复激动的情绪,冷静问道: “西南方六十里,除了他之外,我还找到好多雄性交配、雄性洗澡的场景,你要是喜欢的话,我可以逐一显示出来。” 他的语气很奇怪,透着一种“你果然和你大哥一样,装什么装”的嘲讽。 许二郎想起大哥传授的,关于浑天神镜的使用说明。 但凡被浑天神镜照到过的人,神镜便能标记他,然后在能力范围内,随心所欲的锁定。 得到肯定答复,许新年松口气,当即说道: “拔高视野,我要鸟瞰附近的情况。” 他变的非常冷静,就像一个成熟的指挥官。 镜中视野瞬间拉升,出现军帐的顶部,然后是一座座坐落有序的军帐,以及或者站岗或巡逻的士卒。 许二郎目光随意一扫,便凭借经验,评估出这支军队的数量在三千到五千之间。 视野继续拔高,当这支军队的军营变成模糊的“小方块”时,镜面出现了新的敌军,一支数量庞大到惊人的敌军,军营的规模是卓浩然这支军队的数倍。 两座军营之间,距离大概有五里。 “这是云州军的一支主力部队,卓浩然率领的是先锋军。” 一般来说,主力大部队前头,都会有一支或两支先锋军负责探路,在敌人大规模突袭时,为主力部队争取迎敌的缓冲时间。 一支军队从散漫状态,到迎敌状态,是需要时间的。 但军队的数量多达数万时,更需要集结的时间。 许二郎当初在北境打仗,妖蛮和大奉联军曾经被靖国铁骑冲散,很大原因就是缺少集结军队的时间。 几十人上百人,很好集结,几千人就难了,几万人难上加难。 因此,能在点兵点将是,夸下海口说“多多益善”的人,要么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,要么是用兵如神的强人。 许二郎握着浑天神镜,看向侧方并肩而行的恒远,道: “恒远大师,请替我联络天地会成员,就说,我要狩猎卓浩然。” 恒远愣了一下,温润的双眼猛的一亮,双手合十,笑道: 说完,他以极快的速度取出地书碎片,松开握马缰的手,快速传书: 【六:许施主托贫僧告知诸位,他要狩猎卓浩然。】 【二:我也想狩猎卓浩然,但首先要先找到他。】 【四:不急,迟早会对上他的。】 【二:但这样谁都无法保证,第二次屠城会不会发生,云州军已经铁了心要让雍州化作焦土。】 【六:诸位放心,许施主已经捕捉到卓浩然的踪迹。】 地书聊天群猛的一静,接着是楚元缜的传书: 【你们遭遇卓浩然了?战况如何,可有危险?在什么位置,我立刻御剑过来。】 李妙真和李灵素也纷纷传书,既有对卓浩然迫不及待的杀意,也有对许二郎安危的担忧。 【六:不用担心,我们并没有遭遇卓浩然,是许施主锁定了卓浩然的位置,利用那件可以观照千里的法宝。】 李妙真和楚元缜愣了一下,一时间没反应过来,李灵素则立刻想到了浑天神镜,毕竟这件法器他曾经持有过。 【七:嘿,许宁宴这个狗贼,对堂弟还真是掏心掏肺啊。】 “狗贼许宁宴”是天地会成员对许七安心照不宣的诨号,最开始是从杨千幻口中流传,后来渐渐被李灵素“引流”到天地会。 接下来,许新年通过恒远,把卓浩然的位置,以及其率领的先锋军和后方主力部队的位置,告知楚元缜等人。 【六:行动定在黄昏时,斩首行动一定要快,先锋军中可能还有四品,而后方大部队里,四品高手更多。五里路,对四品强者来说也就十几息的时间。 【所以我们必须制定好详细的计划。】 黄昏,卓浩然提起裤子下床,看了眼奄奄一息,肛肠寸断的清秀少年,这明显是活不下去了,消耗点珍贵药材和丹药,倒是还能救回来。 只是为了一个贱民俘虏,不值得浪费药材和丹药。 像这种姿色的少年,军营里还有很多。 而且卓浩然虽然不忌口,但平时还是跟喜欢睡女人,偶尔腻烦了,才会换一换口味。 清秀少年在他眼里,本就是用完一次就丢的玩物。 卓浩然把佩刀挂在腰间,呸了一口。 望着床上纤瘦少年的身体,卓浩然没来由的想到了许七安的堂弟,那个让他吃了大亏,险些被军法处置的俊美少年郎。 唇红齿白,眉目有神,那皮相比他见过的大多数女人都要出彩。 “嘿,有机会的话,倒是想尝尝他的滋味。啧啧,凌辱许七安的堂弟,这可比睡许七安女人还要带感。” 攻陷松山县后,卓浩然大仇得报,已经没那么痛恨许新年了。 他认为,俘虏许新年的好处,远比杀了他更大,军中好男色的将领不少,想来很乐意临幸许七安的堂弟。 卓浩然来到桌边,将酒壶里的烈酒一饮而尽,只觉得神清气爽。 十三日后,姓许的死无葬身之地,云州军再攻陷雍州,如此,云州入主中原的大局就是板上钉钉了。 哦,还有那个女帝,哪天大军攻入京城,她必定成为云州军蜂拥抢夺的对象。 卓浩然望着立架上的地图,陷入沉思。 就在这时,军帐内,清光一闪,六道身影鬼魅般的出现。 居中的是一个白衣背影,传送阵缓缓缩回他脚下。左侧是穿轻甲披猩红披风的妙龄女子,以及穿道袍,俊美无俦的年轻男子。 右边是额前一缕白发的青衫剑客;手持一面青铜镜的俊美年轻人;身材魁梧,苦大仇深的中年和尚。 杨千幻、楚元缜、李妙真、李灵素卓浩然瞳孔一缩,脑海里浮现几人相关的画像、资料。 除了许新年和不认识的光头和尚外,这些人全是四品。 他们怎么做到如此精确的传送没有任何犹豫,卓浩然双腿不需要蓄力,化作残影扑向军帐之外,同时高喊: 声音猛的卡住,衣领死死缠住他的脖颈,腰间的佩刀自动出鞘,怒斩主人。 军帐内的物品“乒乒乓乓”的砸向卓浩然。 下一刻,这些杂物被四品武夫的气机统统震飞,眼见卓浩然就要冲破军帐,许二郎手腕一翻,将浑天神镜照向卓浩然。 青铜镜面中,映照出卓浩然的身影。 他身躯随之僵凝,无法再迈出一步。 李妙真和李灵素的阴神离体,师兄妹联袂掠向这位以嗜杀闻名的武夫,并同时伸出手掌,抵在卓浩然胸膛。 紧接着,楚元缜背后的飞剑出鞘,“咻”的一声,穿透卓浩然的元神。 卓浩然元神扛过这一剑后,立刻下沉,试图回归肉身。 但这时,一抹金光已掠到肉身前,浑身染上金漆的恒远大师,弓步拧腰,右臂后扬,一拳轰出。 卓浩然的脑袋当场炸成西瓜,骨块血肉飞溅。 元神再无法回归肉身,只好快速上升,试图逃离军帐。 可是,李妙真和李灵素的阴神,却在此时抓住了卓浩然元神的双腿,阻止他逃离。 对于专修元神的道门四品来说,没了肉身的武夫,就是任由拿捏的蝼蚁。 楚元缜的飞剑折返回来,一剑刺穿卓浩然元神。 这位四品武夫发出无声的、凄厉的尖啸,随后烟消云散。 天地会成员配合默契,再辅以法宝相助,整个过程没有超过五息。 李妙真飞快扫了一眼床上不着片缕,奄奄一息的少年,道: 杨千幻没有反对,抬脚一踏,传送阵笼罩众人,带着他们消失在军帐中。 他们离开几秒后,两名穿甲胄的将领冲入军帐,一个拎着铜锤,一个持着重剑,他们目光一扫,纷纷看向卓浩然的外头尸体,以及散落各处的杂物。 “从我们察觉到动静,到赶过来,只有三息,卓浩然没有任何还手之力。” 两人相视一眼,心里骇然,涌起惧意。 扪心自问,刚才的袭击若是针对他们中的任何一人,结局不会比卓浩然好到哪里。 “今晚我们住一起,不要单独行动。 “暗杀者看起来是针对卓浩然的,应该是他率军屠城,惹了众怒。” 拎铜锤的将领闻言,略微松了口气: “他太残暴了,我就知道迟早惹来杀身之祸。” 黄昏余晖里,杨千幻带着五人返回许二郎率领的骑兵阵营,恒远大师接过李妙真抛来的疗伤丹药和治疗外伤的软膏,走向半死不活的少年,耐心的替他擦拭“伤口”,喂下丹药。 李灵素手刃恶徒,心情亢奋,提议道: “我们是不是可以如法炮制,猎杀主帅戚广伯?” 李妙真同样满脸笑容,神清气爽,但不妨碍她一口否决师哥的建议,并吐槽道: “你想死尽管去,别拉着我陪葬。” “戚广伯本身修为如何不重要,但身为云州军统帅,身边必定有高手护卫,且数量不少,凭我们几个很难杀死他。最好的结果是同归于尽,更大可能是自投罗网,自寻死路。” 苗有方小跑到少年身边,啧啧感叹: “这都能塞鸡蛋了,可怜,可怜呐。” 然后莫桑也跑过来,和他一言一语的评头论足。 “水路不走走旱路,那卓浩然死有余辜。” “是啊是啊,此等心态扭曲之人,在我们南疆是没有的。” “得了吧,你们南疆蛊族连兽类和尸体都不放过。” “但这跟我们力蛊部有什么关系,反正我们力蛊部男人是喜欢姑娘的,你们中原人可真变态,好好的一个男儿,以后屁股不能用了。” “对了,许银锣是有修行蛊术的,你说他会不会和你们蛊族一样变态?” 边上的许二郎一听,心里顿时沉了下来,忽然觉得浑天神镜的话,也许有几分可信度。 李灵素心里则想着,哦,这个苗有方,背地里腹诽狗贼许宁宴,我回头要悄悄告诉狗贼,让他教训这个不肖弟子。 戚广伯用晚膳时,收到了卓浩然被暗杀的消息。 他面不改色的吃着米饭:“卓浩然破阵骁勇,是一把难得的尖刀,可惜了。” 边上伺候着的副将附和了一句,不无担忧的说道: “那伙暗杀者来去无踪,杀人在顷刻间,军中将领因为此事,人人自危。” “传令下去,五品以上的高手,三人一组,片刻不得分离。扛过对方的瞬杀手段,死的就是他们。” 这不算什么大事,很容易就能应对。 “这场战打不了多久了,十三日内见分晓。在伽罗树菩萨和白帝斩杀许七安前,我也要收下杨恭的人头。” 荒无人烟的平原,羽衣翻飞的仙子,拎着一口长剑,立于广袤的旷野上,抬眸,望着暗沉沉的天空。 墨云层层叠叠翻滚,时而亮起蓝白的光芒,恐怖的雷霆在云层中酝酿。 云层翻滚之剧烈,宛如涛涛奔涌的河水。 方圆百里之内,所有生灵都感觉到了末日般的气息,或颤抖匍匐,或当场暴毙。 幸而楚州地广人稀,周边的百姓也早就做过一次疏散,确保百里之内荒无人烟。 墨云堆积的边缘处,探下一颗狰狞又威严的龙头,头顶的两根龙角间,一颗内核漆黑,外层跳动电弧的“水雷球”缓缓凝聚。 当龙头探下来之时,水雷球便已经凝聚完成。 音爆声里,水雷球化作流光划过半空,沿途留下密集的电弧。 洛玉衡五官精致如刻,昂首,全神贯注的凝视着天空中的劫云,对于恐怖的水雷球无动于衷。 一道青衣身影凭空浮现于水雷球和洛玉衡之间,双臂缓缓展开,做合抱状。 过程中,一道道众生之力蜂拥而来,汇入他体内。 水雷球被许七安的双掌拢住,不断震颤,推的他朝后滑退。 许七安眼里精光一闪,双臂膨胀数倍,撑破衣袖,“嘭”的一声,他以暴力生生掐灭了雷球,两条手臂也被暴力震碎,两肩空空荡荡。 许七安甩了甩皮肤白皙的两条胳膊,咧嘴笑道: “比起大荒,你也差远了,本体怎么不来?” 白帝蔚蓝得竖瞳里,出现明显的情绪波动,沉声道: 许七安伸了个懒腰,笑容淡然,一副信心十足,智珠在握的模样。 “哦,忘了告诉你,我是道尊转世。” 白帝的双眼里,露出极度震惊之色。牠错过了一个铲除许七安的机会。 详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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